新冠肺炎疫情在菲律宾暴发后，马伦·齐尔玛（Marlene Zilmar）从马尼拉回到乡下的家里。整个疫情期间，她几乎每天都是在公鸡打鸣声中醒来的。在正午阳光猛烈照射之前，她会挥舞一把自制的浇水壶在自家花园里转来转去。秋葵、香蕉树和收获中的庄稼地看起来是永恒的。但齐尔玛对回归农村的兴趣却是新的。
从历史上看，城市的经济前景吸引大量菲律宾人离开农村，令城市不堪重负。1970年，该国只有不到1/3的人口是城市居民；而今天，47%的人生活在城市地区。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家，农村地区的贫困程度相当严重，劳动力数量超过了工作岗位，许多人不得不远赴城市或海外打工然后寄钱回家。这也是城市和农村、资格和机会、政治精英的愿景和普通人的现实之间，存在着根本不平衡的标志。这种差距已存在了几十年，没有因为政治或政策的变化而改变。但疫情期间，人们的取舍突然显得有些不一样。
疫情期间，城里的工作机会大大减少。对许多新移民来说，城市生活的吸引力也逐渐消失。在他们仍有联系的农村地区，至少有食物，有住的地方，有不必与人接触的空间。50岁的齐尔玛女士在马尼拉做了5年的女佣和小吃街收银员，所赚的钱主要用来支付5个孩子的大学学费。疫情袭来后，小吃街关闭了，她搬到了侄子家，但无法维持生计。与此同时，丈夫岁数大了，无法继续捕鱼，子女也没有稳定工作。她开始考虑回到离马尼拉500多英里的老家莱特岛。
几十年来，菲律宾政府制订了一些计划，鼓励人们，特别是非常住居民，搬到农村地区。齐尔玛女士在最新的试点项目中获得了一个名额，作为参与者可以得到启动资金、生计培训、搬迁援助和补贴，以及一张单程巴士或飞机票。尽管以前没有成功，但该项目规划者仍充满希望。
齐尔玛和丈夫很喜欢现在的农村生活。24岁的小儿子瑞斯蒂会爬到树上，打下一个椰子当零食；为了得到做饭用的柴火，他会砍下树枝。虽然他们的屋顶漏水，但不用付租金，不用人挤人，没有污染，没有煤气费，没有水费。不过，工作不好找。去年年底，瑞斯蒂和母亲回到城市生活。他在塔克洛班市担任药剂师助理，不过并没有放弃农村生活。他说，10年内要回老家开办自己的药店，填补村子在获得药品方面的空白。
在那之前，他免不了会回想起疫情初期与家人靠传统方法打发时光的日子。有一晚，乡下家里又停电了。皓月当空，齐尔玛全家就围坐在外面的竹椅上唱歌，在香蕉树下弹吉他。
|
闽公网安备 35058102000305号